SinB X 名井南 - 歸家
提著簡便的行李袋,走在秋意濃厚的街道上,黃恩妃有些冷的將手插進身上的黑色皮衣外套口袋裏。
好久沒有回來了,一切都變了呢。
緊了緊身上的外套,想要抵擋住呼嘯而過的寒風,卻擋不住心裡空虛晃蕩的冷清。
老家這麼久沒有住人,不曉得是否還能睡呢?
那年因為意外失去了父母,實在是太過悲痛難忍又無法接受親戚間市儈的嘴臉,所以黃恩妃選擇放棄一切,一走了之便不用去想那些複雜的問題了。
這麼多年後,長年在國外碰撞打滾磨練的時光讓黃恩妃成熟了不少,再經歷了這一切後,黃恩妃突然想歸根了。
雖然摯愛的家人早已不在,但房子與回憶仍然在那,等著她歸來。
是的,她想家了。
不知不覺走到了記憶中的舊式合院家門前,望著經歷時光磨礪的木門,黃恩妃抬手一寸一寸撫過上頭的所有痕跡紋路。
眼眸忽然間就被霧氣浸滿,看也看不清。
原來,家一直都在這。
額頭輕抵在門前,黃恩妃忍著泛紅的眼圈,嘴裡輕聲呢喃著。
解開鎖,推開沈重又穩靠的木大門,黃恩妃走進家門院子中,卻有些驚訝。
家裡似乎看起來並不如她想像中的雜草叢生髒亂不堪?
彎下腰觸了觸地上平整的草皮,看著異常整潔,絲毫沒有任何雜亂落葉的院子,黃恩妃心裡的疑團逐漸加大。
家裡似乎有人定時來過。
暫緩下奔騰的猜測,黃恩妃徑直朝著露天的門廊走去,打算進入家裏後再來詢問多年未聯絡的親戚是否來過。
但這想法很快就被黃恩妃否定了。
因為打開門廊拉門後,那裡頭出現的女人。
皺了皺眉,看著眼前容貌精緻,泛著陣陣冷然感的女人,黃恩妃好像在哪裡看過這女人,總覺得對方有種異常熟悉感。
[你是誰?為什麼有我家進出的鑰匙?]
比起那些問題在腦裡盤旋沒有解答,還不如就直接問吧。
黃恩妃是這麼認為的。
撇了眼黃恩妃,冷然的女子沒有正面回答她的問題,只背過身往廚房走去,在水槽邊停下後,擺弄著食材。
[你先去放東西吧,等一下就能吃飯了。]
黃恩妃這才赫然發現,不只院子裡的整潔,連家裡都一塵不染的,到處都是生活的痕跡。
......這女人根本是住在這裡。
好啊,趁她這個主人不在,隨便什麼阿貓阿狗都可以霸佔房子了嗎?!
一陣怒火竄心,黃恩妃大步一跨,上前就抓住那女人的手腕,用力一轉便將那女人壓制在水槽邊自己的身下,惡狠狠的瞪著。
對方卻也不反抗,就這麼溫順地隨著黃恩妃動作。
不過隱忍的表情倒是出賣了她的心情。
兩人這姿勢與莫名沈默的氛圍倒是讓黃恩妃不好意思了起來,怎麼看起來就像自己欺負了對方一樣呢?
低頭近距離看著咬著唇,眉心微攏,就算被自己侵犯了卻眼神堅忍的女人,黃恩妃晃了晃神。
眼前人兒跟記憶中的身影有些重疊。
[名井南?]
[妳弄痛我了。]
兩人終於在長時間過後有了第一次的對話。
再確認對方身份,並放了對方後,黃恩妃將行李放置好在自己被打掃得乾乾淨淨的房間中,現在乖巧又有些心虛地坐在客廳沙發上偷瞄著名井南在廚房裡忙碌的身影。
食物的香氣伴隨著濃烈的思念傳來,勾的黃恩妃肚子早是咕咕大響。
回頭看了眼害羞壓著肚子,想試圖裝作聲音不是自己發出的黃恩妃,名井南把滑落的一縷髮絲塞入耳後,眼眸低垂輕輕開了口。
[過來幫忙拿碗筷,很快就好了。]
聽見了名井南下的指令,黃恩妃不好意思地起身來到廚房幫忙,一時之間也是無話,但兩人的默契卻仍像是多年的契合。
是的,名井南是黃恩妃從小到大的玩伴,雖然玩伴這詞是黃恩妃自己定義的,在外人眼中兩人更像是競爭者。
但黃恩妃知道,就算名井南總是很嚴厲的對待自己,眼神裡流露的炙熱關心卻騙不了人。
如今她回來了,名井南也在,這讓黃恩妃著實安心了不少。
其實這麼多年未歸,說不害怕是假的,在這一切物是人非之地,名井南的存在讓黃恩妃真實的感受到了溫暖。
擺好碗筷與菜色,兩人相對而坐,靜靜的就這麼享用起來。
伸長筷子,黃恩妃想要夾面前的最後一塊糖醋排骨,卻沒有看見一旁跟自己同時間伸來的另一雙筷。
兩雙筷子頓時尷尬的相觸。
慌張地抽回自己的那雙筷,想要體貼的讓給名井南,名井南卻忽然將那塊糖醋排骨夾進黃恩妃碗裡。
眼神有些焦急又慌張。
[你這些年......]
說不出口的話哽在喉頭,將名井南好不容易堆疊的勇氣給刺了破。
凝視著名井南的變化,從謹小慎微的慌張到洩氣,黃恩妃竟看懂了名井南的心思。
“你這些年......身邊可有伴?”
嘆了口氣,實在是看不慣名井南如此委屈自己,黃恩妃將糖醋排骨咬了一半後,夾遞到了名井南嘴邊。
[吃吧,吃飽了我們才有力氣好好整理家。]
是的,我們,我們的家。
那些虧欠的時光,就讓我們來完成吧。
理解了黃恩妃的意思,欣喜難掩,名井南眼神都亮了。
柔順的張口吃下夾給自己的糖醋排骨,酸甜感瞬間竄上心頭,填補了名井南多年空虛寂寞的等待時光。
吃過飯,雖然對於兩人關係上變化有些彆扭,但未來是兩人得持續經營的,終歸會習慣的。
瞧著拿過碗在水槽邊靜靜洗著,還不給自己幫忙的名井南,黃恩妃不禁嘴角一勾,拿起自己最順手的相機,運用自己的專業,留下名井南那令人心曠神怡的身影。
連續拍了幾張後,黃恩妃停下來檢視相機裡的照片,每一張都非常完美,可黃恩妃卻總覺得哪裡不夠。
實在是找不出哪裡不足,黃恩妃有些氣惱的將相機隨意的扔在沙發上,腳一歪頭一偏,正巧看見了門廊外不知何時竟是烏雲密佈,閃電橫行。
轉了轉眼珠,若沒記錯的話......名井南應該是怕打雷的?
惡趣味的皺了皺鼻子,黃恩妃起身去實施自己頑皮的壞點子。
[外面,下雨了呢......我記得你以前是怕打雷的,現在還怕嗎?]
從背後環繞著名井南略單薄的身子,寵溺的在對方耳邊蹭了蹭,黃恩妃簡直愛死這種感覺了。
嗔了眼把自己納入懷裡,看起來就不安好心的壞人,名井南不理黃恩妃的滿肚壞水,鎮定地回答。
[不怕了。]
外頭忽然雷聲乍響,嚇的名井南一抖,身體誠實的反應立刻背叛了自己。
[還說不怕。]
噙著笑,黃恩妃吻上了還驚魂未定的人兒,投入的柔情讓名井南很是迷醉。
順著黃恩妃的吻,兩人一路擁著來到房內床邊,意亂情迷。
待名井南恢復清醒,外面的雨仍舊持續下著,窩在溫暖的被子裡,身邊的是渴望許久的柔情,這一切都讓名井南覺得不真實。
會不會,這只是一場夢,明天醒來後,這諾大的屋子仍然只有自己癡癡的等著不知道人在何處的黃恩妃?
[想什麼呢?差點忘了問你,你哪裡來的鑰匙?]
手心被人勾去,十指相扣的觸感讓名井南拉回飄杳的神緒,肌膚相接的溫潤也讓她懸空的心踏實了些。
[你藏東西的技術一直很差勁。]
翻個身挨近黃恩妃懷裡,蹭了蹭對方的胸口,名井南才不會告訴她,當初花了近半個月的時間才找到鑰匙。
更不會提憑著瘦瘦弱弱的自己是如何將這碩大的房子打掃乾淨,等她回來。
[那我不就要慶幸好險鑰匙是你找到的了?]
[當然。]
笑笑的吻了吻懷裡撒嬌的女人額際,黃恩妃順著名井南的話,善意的不揭開這個小謊。
看過世間,走過百地,黃恩妃這才瞭解。
家,其實便是由愛你,你也愛著的人們所組成的。
不是那些物質上物品,而是心靈上的。
有愛便有家。
而在經過這麼多的流流轉轉後,她回家了。
名井南便是她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