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cho 回音

第八章

(서인국 - 너 라는 계절)

夜晚逐漸降臨，周子瑜揉揉睡的發脹的腦袋從凌亂不堪的床上爬起，視線撇過散亂在地上的報章。

撿起那疊報紙，盯著最上頭那頁的醒目標題，恍神。

連續殺人分屍案......不可能會是那人才對，他已經死了。

嘲笑自己心裡閃過的可笑想法，將報紙再度毫無關心的扔回地上，被報章勾起不好回憶的周子瑜有點煩躁。

瞧著室內一塌糊塗，也不想整理，周子瑜忽然想起了平井桃那個小傢伙。

自遊樂園之後就沒有再與她聯繫，不知道有沒有什麼新的進展？

心動不如馬上行動，周子瑜從滿是雜物的床上翻出手機，打給平井桃時嘴角莫名勾起了抹愉悅期待。

[喂？]

有些疲憊的聲線傳來，平井桃似乎人在外頭，話筒裡還能聽出夜風的沙沙吹拂。

[是我，周子瑜，在哪裡呢？]

與周子瑜猜想的沒錯，此時平井桃的確是站在路邊。

剛從待了半天，努力一點一滴翻找蛛絲馬跡的警局大型檔案庫中出來，平井桃壓著餓扁的肚子真心認為周子瑜的電話來的正是時候。

[我在警署外頭，來找我我們去吃飯吧？]

耐心等待平井桃回應卻是得到了這一句，周子瑜差點沒把手機給砸牆上。

平井桃不會是專門吃上自己了吧？！

[……等我二十分鐘。]

雖然心裡這麼想著，但為了避免錯過任何有用的線索資訊，周子瑜還是決定去讓平井桃大削自己一頓。

掛上電話，以最快的速度打扮整理好，出門前夕站在鏡子前，周子瑜滿意的點點頭。

唔，這套衣服看起來挺不錯，應該是名井南幫自己買的？

回頭跟她說說自己喜歡這系列風格的衣服，讓她下次也買這種的吧！

不曉得平井桃喜不喜歡自己穿這種風格的衣服？

心思不自覺地就飄到還在等待自己餓著肚子的小傢伙，周子瑜加快了速度，就怕對方等久了。

以最快速度開車抵達警署，停好車小跑步的朝著大門前進，望著坐在警署大門前石階上的身影，周子瑜停下了腳步。

奇怪，之前平井桃的身影，有那麼脆弱讓人想湧起保護感嗎？

不曉得周子瑜近在咫尺望著自己走神，平井桃坐在石街上側低著頭，嘟著嘴伸出手指玩著地上的碎沙。

周子瑜好慢啊！她都快餓扁了！

腦子裡塞滿了一會冤大頭來後要去吃的美食，被夜風吹得有些冰涼的身子忽然覆上了一抹溫熱。

抬起頭，周子瑜來了。

[你幹嘛呀？怎麼這麼慢！]

平井桃對著來者嘀咕，拉了拉快要滑掉，周子瑜扔蓋在自己身上的外套，上頭還有著對方殘留的餘溫。

[走了！不是餓了嗎？]

伸出手拉起還坐在階梯上的平井桃，周子瑜有些彆扭的別過頭不看讓自己做出奇怪舉動的人兒。

順著周子瑜的力氣起身，沒有發現對方的異常，平井桃很自然的沒有放開緊握的手，興奮地拉著周子瑜朝自己期待已久預定進食地前進。

[就是這裡！這家阿姨煮的關東煮超級好吃的！]

呆愣地望著眼前用塑料棚搭起的路邊攤，周子瑜有些傻眼。

都已經準備好平井桃要坑自己去些昂貴的餐廳大吃一場，沒想到小傢伙竟然選擇了路邊攤？！

瞧著還牽著手，對這情況感到堂皇的周子瑜，平井桃這才有些害羞了起來。

[那個......你不喜歡啊？我很喜歡的說，以前爸爸媽媽常常帶我來嚐這家阿姨的手藝。你不喜歡的話我們去別處吧？]

沒有錯過平井桃說到父母時眼裡流露的思念，周子瑜緊了緊手中對方冰涼的小手，奇怪都一路走來了怎麼還沒摀熱呢？

[都從警署一路走過來，別再麻煩找其他地方了，讓我嚐嚐你說的超讚手藝吧！]

沒有戳破周子瑜彆扭的體貼順從，平井桃心裡的笑意忍不住全寫在臉上。

掀開塑膠棚布，平井桃久違的來到熟悉店面很是開心。

[阿姨好久不見！]

認出來者，路邊攤阿姨興奮地上前迎接兩人短暫寒暄著。

[這不是小桃嗎！好久不見真是越來越漂亮了呀！旁邊這位是......哎呀我們小桃居然也有了戀人嗎？]

將平井桃當成親女兒般的關心，阿姨注意到兩人還握著的雙手，打趣了起來。

聽見打趣才想起手仍曖昧的交纏，平井桃與周子瑜趕緊如觸電般互相甩開。

[才，才不是呢！她只是我一個朋......]

[是雇主。]

朋友這詞都還沒說完，周子瑜一臉強裝鎮定地打斷。

[雇，雇主？......哎，你倆都過了餐點了才來吃飯肯定餓了吧？阿姨先去替你們準備吃的啊！]

眼色很快地看出周子瑜與平井桃不和諧的回答，阿姨偷笑著將空間留給兩位吵吵鬧鬧的小冤家。

[雇主？！雇主是怎麼回事也太難聽了吧！]

等阿姨一離開，平井桃立刻氣呼呼地瞪著一旁開始吃起免費泡菜的周子瑜。

什麼雇主說的這麼難聽，好像兩人有什麼不正常關係一樣！

咱們正直的小警官平井桃無法忍受被冠上這種名號，非要周子瑜解釋清楚。

[我付錢，你吃了我買的飯後回報資訊。這種買賣關係我就是你的雇主啊！]

周子瑜嚼著酸爽的泡菜邊解釋著歪理，平井桃還真沒說錯這家阿姨手藝真的很好，泡菜醃的是很對自己胃口。

手不停歇的繼續夾起下一口泡菜要塞入口中。

聽聞周子瑜胡謅但又好像有一點點道理的爛說法，平井桃氣憤的抓住對方夾泡菜的手，就著對方筷子上的泡菜迅速湊上前一口吃掉。

[哼，那你可以說是助手，朋友之類的啊！幹嘛非得扯上金錢交易多難聽啊！]

平井桃口裡嚼著泡菜還邊噴著口水指責周子瑜的不是。

唔，阿姨手藝還是一樣好啊，泡菜醃的真是好吃。

盯著平井桃含過，沾滿口水的筷子，周子瑜有點汗顏。

喂，之前誰還義正嚴詞說女女授受不親的？

搖搖頭，沒有介意，周子瑜再度夾起泡菜塞入口中。

兩人難得的安靜一段時間吃起泡菜，阿姨正好送上熱騰騰的豐富關東煮。

嘴饞的盯著周子瑜那碗，平井桃不滿地嚷嚷。

[為什麼你那碗比較大碗！]

其實阿姨給的份量是一樣的，但基於別人的總是看起來比較好吃，平井桃十分眼饞周子瑜的那一碗關東煮。

阿姨送上餐點後又忙碌的去替其他客人服務，周子瑜實在是不好意思叫阿姨返回來多加些餡料。

[吶，我分你一半，這樣夠吃了吧？]

沒好氣的直接把碗裡一半的餡料分給平井桃，周子瑜拿平井桃沒輒，沒有發現自己語氣中藏著的寵溺。

分好餡料，原以為平井桃會嚷嚷著反駁，卻是異常的安靜。

周子瑜有些奇怪的轉過頭看看那反常的人兒，只見平井桃大動作的低下頭快速吃起碗中的美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似乎有晶瑩落入碗裡。

[欸你吃慢點啊，我又沒有要跟你搶，小心噎著！]

任由周子瑜輕緩地拍著自己後背以免嗆著，眼中充斥著水霧，平井桃死死壓著從心裡湧上的酸澀。

好久好久，沒有人用那種寵溺的眼神讓自己無理取鬧了。

適才周子瑜眼中帶有的溫柔與記憶中的父親重疊，平井桃想起了小時候爸爸也總是寵溺微笑著把美食讓給貪吃賴皮的自己。

路邊小吃裡，食物的香氣與周子瑜的無心互動帶來的熱度溶解了平井桃心中的寒冷。

原先孤單寂寞的夜晚，漸漸溫馨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