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cho 回音

第九章

烏雲密佈，陰沈的天色在每個人心理撒下大片陰影，盛大的葬禮會場不知何時開始飄起了毛毛細雨。

大家都來替隊長送行最後一程了，卻唯獨少了周子瑜。

一片靜默之中，代替周子瑜現身的名井南在做過祭祀後便準備離開會場，忽地被隊長妻子給攔了下來。

「請問......您與周子瑜是什麼關係？」

「這......」

不忍心的看著眼前隊長妻子憔悴的模樣，名井南心裡突然對生命產生了困惑。

「我......沒有其他意思，你別誤會。只是，想知道如果哪天周子瑜也如此離開了，你會後悔嗎？」

聽著隊長妻子茫然的問題，咬著唇，名井南有些掙扎。

想起火光遍佈，烈焰將天邊給燒的暗紅的夜晚。

想起周子瑜毫不遲疑背著厚重裝備踏進火場的背影。

想起人聲嘈雜，混亂的現場中，神奇地傳進她耳裡，那句堅定的相信。

「我不知道，但我相信她，不曾後悔。」

「相信嗎......」

「隊長夫人，請您打起精神。我想隊長不會希望見到您這樣的。」

「......妳叫名井南是吧？我可以叫妳小南嗎？」

「當然可以，您有什麼需要幫忙都可以找我幫忙，我會盡我所能地幫助您的。」

「那麼......小南，可以請妳幫我將這個轉交給周子瑜嗎？」

「這是......」

沒有錯過隊長妻子對自己手裡這造型特殊的墜鍊眼中滿滿的眷戀，看上去是個縮小版的消防栓頭，掛繩部分則是做成了消防水帶的模樣。

上頭滿滿的燒焦痕跡與刮痕，沒有猜錯的話是這便是隊長的遺物吧。

看出名井南的訝然，隊長妻子拉過了她，將雙手緊緊的裹上她的手背，兩人雙手裡的墜鍊居然沈重的炙燙。

「這是我先生留下的物品，我希望能將這留給子瑜那孩子，她也受了不少苦。」

「不不不，這東西太貴重了！您還是收著吧！」

「不......我希望，她可以接續我先生的意志好好活下去，這個，就當作她的護身符吧！就當做我丈夫還與他們同在。」

「您......沒有關係嗎？」

「沒關係的，我還有他啊，就算會很辛苦也沒有關係，他還留了一個希望陪著我啊......」

驚訝於隊長妻子輕撫肚皮的動作，心下瞭然。

毛毛細雨仍舊持續灑溢在眾人身上，回過身看了眼掛在會場中央隊長的最後面容，滿臉燦爛。

其實，生命的價值是在於傳承啊。

「小南，我也不曾後悔。」

撓著肚皮，隊長夫人淡淡微笑。

離開會場，名井南來到周子瑜身邊。

是的，大家片尋不著的周子瑜躲在現下空蕩的消防局裡。

看著跪在高高掛起，早已破舊不堪的隊長消防服面前一身黑色正裝的周子瑜，摀住嘴，名井南差點哭出聲。

那背影散發出的悲愴，馴染的空氣中都有著濃濃的鼻酸。

緩緩走到她身後，聽見聲響，周子瑜回過頭扯出了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沒有多說什麼，名井南一同跪在地上環過周子瑜的脖領，替她系上了隊長的榮耀。

握緊胸前被掛上的墜鍊，周子瑜顫抖著隱忍心裡的疼。

輕柔的撫過周子瑜頭上層層包裹的繃帶，名井南溫柔地將周子瑜拉進懷裡輕拍著。

「這是隊長的妻子讓我交給你的，希望能讓隊長與妳同在。」

沈默擁抱許久，周子瑜倏地抬首將頭埋進名井南瘦弱的肩膀，鎖骨處傳來的濕潤感背叛了周子瑜一直以來緊繃著的情感。

釋放了一會情緒，周子瑜鬆開名井南，拿過一旁的電話，撥通。

「桃......妳還在會場嗎？」

「子瑜？我在，妳還好嗎？」

「還行，送別會......快開始了吧？ 幫我個忙吧，就這麼讓電話通著吧，我想送隊長最後一程。」

「……好。」

手機裡傳出送別的樂響，周子瑜鄭重的跪在那消防服前深深地磕頭。

空蕩的消防局裡，雖然只有周子瑜一人，送樂卻聲勢浩蕩的回響著。

將消防隊長好好的送葬入土，平井桃捏著剛掛斷沒多久發燙著的手機，接下長官命令。

「小桃，這是妳進刑警隊的第一個任務，我要妳追查這一場火警的發生原因，消防組的人說起火點非常不自然，人為縱火的可能性非常大，並且手法熟練，很有可能是連續縱火

犯，妳去跟這個案子，一定要把這人抓出來還消防組隊長一個公道！」

「是！」

連續縱火犯？有可能是那個人嗎？

葬禮結束，眾人三三兩兩地散去，誰都沒有看見一個黑衣男子站在最後方，笑得一臉扭曲。